犯了那么多错，还是赚了37900倍｜巴菲特致股东信

周末，巴菲特的第58封股东信如期而至。

对很多人来说，一年一度股东信好比「投资圣经」，是必读指南。

信中，老爷子形容公司度过了「美好的一年」——

比如靠企业实打实经营，带来的营业利润创下新高；

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上涨4%（跑赢同期标普指数22%），给股东赚到了真金白银。

他的累计收益率也达到惊人的3.79万倍——

也就是说，你在1964年投资100块钱，现在可以收获价值379万的小金山，年化收益接近20%。

不过，你可别认为股神都是「稳赚不赔」的，他坦言，「过去的大部分投资决策都不怎么样」，没亏钱纯粹是运气好。

今天，咱们就从股东信提到的两笔失败投资谈起，看看能学到些什么~

01 所罗门：赌上声誉的投资

1987年，巴菲特看到合作的老伙伴所罗门证券遭到竞争对手恶意收购，随即花费7亿美金，购买了公司的可转换优先股，慷慨解囊。

解释一下可转换优先股，它和转债挺像的：

低于约定股价，持有人每年能得到一笔利息；

高于价格，就可以转成股票，享受股价上涨的红利。

表面上看，这笔交易充分体现了「安全边际」原则——

只要所罗门公司不破产，巴菲特可以稳赚9%，要是所罗门股价上涨，他还能收获更多利润。

然而，事与愿违——

所罗门内部风险管理有严重漏洞，一位交易经理屡次违规操作、操纵市场，公司发现后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。

直到丑闻曝光，政府上门找麻烦，要取消公司的交易资质（相当于断了券商的收入来源），所罗门才匆忙找来巴菲特站台。

巴菲特此时发现，自己的命运和公司捆绑在一起，一旦所罗门倒闭，自己不但会亏损，辛苦积攒的声誉也将毁于一旦。

图源：纪录片《成为沃伦巴菲特》

60岁的他临危受命，担任起所罗门临时董事会主席一职：

对外，用公司倒下的连锁危害游说政府（所罗门当时负债上千亿，市值只有40亿美元）；

对内，开展大整顿，禁止高管的奢侈消费、杜绝自己赚钱让客户亏钱等违规行为。

最终，他的态度和做法获得了政府认可，帮助所罗门死里逃生。

虽然这笔投资没有产生亏损，但巴菲特认为花费的心力与付出不成正比。

之后，他高度重视企业管理者的人品，强调：

考察经营者时要注重三项特征：正直、智慧与活力。

如果不具备第一项，那后面两项会害了你。

这和咱们之前介绍过的ESG策略挺像的，好的公司，不仅要会赚钱，更要给社会创造价值，兼顾经济效益和社会责任的平衡，才能走得更远。

02 美国航空：屡败屡战，屡战屡败

几乎是在投资所罗门的同时，巴菲特还犯下另一个失误：买入美国航空。

1989年，伯克希尔买入价值3.58亿美元的美国航空公司优先股。

结果下一年，航空业就放松管制，允许公司自由进出市场，竞争变得激烈起来。

廉价航空公司利用低价攻占市场，高成本的老牌航企不得不跟进，开打「价格战」。

于是，美国航空的业务急速萎缩，甚至连优先股股息都付不起。

1994年，伯克希尔将美国航空的投资价值下调到8950万美元，当初1美元的投资等于仅剩下25美分的价值。

直到航空业景气度回升，巴菲特的投资才扭亏为盈。

他将这笔投资定性为「非受迫性失误」：明知航空业是个「坏生意」，却因为「股价便宜」，主动往里跳。

自此，他就对没有「护城河」的公司敬而远之。

如何才能够变成一个百万富翁呢？首先你要先成为一个亿万富翁，然后再去买一家航空公司就可以了。

——1996年股东信

不过，有意思的是，尽管巴老爷子时不时吐槽航空业，近年却多次出手——

2016至2017年投资美国四大航空公司，2020年2月加仓达美航空。又在同年5月，将四大航空公司股票全部清仓。

从结果看，这几笔投资以亏损500亿美元收场。

为什么老爷子会上演「迷之操作」呢？

先看买入的原因。

经过长期的竞争后，美国航空业基本被四大企业垄断，改变了过去恶性竞争的局面。

因此巴菲特在2017年的股东会上表示：「从概率上来看，航空公司在未来五到十年内，还可以获得比较可观的回报。」

那又为啥卖出呢？

原因和疫情带来的负面影响有关，他提到「航空业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困难的行业」，不确定性提升了。

从老爷子的几笔短线交易中，你可以看到他会根据「事实」的变化进而转变「想法」，不拘泥于过去投资的成功或失败。就算「犯错」，也会及时「认错」，避免损失扩大。

所以，他才在信中坦诚「大部分投资决策都不怎么样」。

既然股神没那么神奇，伯克希尔维持长期年化20%的高收益的秘诀又是什么呢？

03 赚钱的秘密武器

答案也写在信中：

令人满意的业绩来自于十几个真正好的决策，大约每五年出现一次。

以及一个有时被遗忘的优势，这个优势有利于伯克希尔这样的长期投资者。

首先，是选到对的股票。

他举了两个例子：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。

大家都知道，巴菲特是可口可乐爱好者，其实他早年中意的却是百事可乐。

直到可口可乐CEO自荐，他尝试了樱桃味可乐，觉得味道不错，自此转投可口可乐，成为称职的「代言人」，每天都会喝上几罐。

图源：网络

接着，他翻阅了公司1896年的年报，看到创始人的百年愿景是让可口可乐成为「提升人类健康与快乐、最卓越超凡的一件东西。」

虽然健康值得商榷，但巴菲特意识到可口可乐在人们心中占有不可替代的地位：

提到它，总能让人联想起人生中的愉快时刻。

这种强大的「心智占有率」构成了公司持久的竞争优势。

美国运通亦是如此，能让用户不离不弃。

早年，它依靠信用卡业务起家，大家都习惯用美国运通卡结账交易，公司慢慢积累起品牌信誉和知名度。

但随后发生了一起意外事件，运通子公司遇到色拉油欺诈，没钱偿债破产，母公司受到牵连，股价接近腰斩。

这个时候，巴菲特观察到，尽管美国运通曝出了丑闻，但顾客依然在用美国运通卡付账，色拉油丑闻对公司的日常经营，并不造成实质性影响。

其次，是等待买入时机。

虽然巴菲特意识到可口可乐的独特性，但觉得股票太贵了。

于是在1988-1989年分批买入可口可乐的股份，总计投入了10亿美元左右；1994年他又持续加仓，将总投资定格在13亿美元。

运通的买入同样是「择时」的结果，在其他投资者因为丑闻恐慌抛售时，巴菲特才出手，重仓买入。

再来，是持有的时间足够长。

自打伯克希尔买入两家公司后，一直持有至今，现在光靠收到的股息，就超过当初的投资额了。

除了可口可乐和运通，巴菲特对其他重仓股也很「长情」：占比超过88%的前十大重仓股，持有时间都超过7年。

最后，咱们来总结一下——

巴菲特创造的投资奇迹，激励了很多人的财富梦想。

但股神并不是所有的决策都对，他会不断学习、反省，进化自己的投资理念，避免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的错误。

同时，对于拥有「护城河」的好公司，他能等到不错的时机买入，并耐心持有，分享公司成长的红利。

正如他在股东信中写道：

「花儿盛开时，杂草自然凋零让路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只需要几个赢家就能创造奇迹。而且早点开始投资、活到90多岁也有帮助。」

好啦，关于巴菲特的股东信就和你聊到这里啦，附上总结图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