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g大调的c 于 2021-10-13 15:15 编辑 记得十几岁时,一众小姑娘虽然恋爱都没谈过,架不住小说看太多,聊起以后的婚礼,你一言我一语地都觉得那个时刻应该是盛大而美好的未来。 可能是水系婚礼,在海边支起一个个白色小帐篷,脚下是细软的沙子,彼此许下海誓;可能是森系婚礼,像电影暮光之城一样,委地的头纱擦过花朵与树叶,在薄暮中,一步步走向那个对的人。 我年少时的想法有点与众不同,想的婚礼是自己在西安的古城墙脚下,和无数对新人一起,身着汉服,有司仪说着这个国度最美好最古老的祝福,共同完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。 不需要大宴宾客,我亦不是现场唯一的焦点与主角,所有的喜悦与甜蜜的烦恼不会被无限放大;我可能扮演着特殊的角色,但在同样特殊的群体之中,我又有着隐匿的安全感。 当然,谁没有个少女时代呢,很多粉红色的滤镜就是长大后被用来打破的。十六七岁时的我大概也预料不到,等这天真正到来时,我的结婚日不用算八字,不用迎良辰,只是念随心动的瞬间决定。 只不过是某个稀松平常的晚上,身边的人说过几天去领证,没有白衬衣小红唇,没有动辄几百元的精修结婚证件照,两个人就跟家里说拿户口本,转个身在民政局登了记。 很多人不理解像我俩这种20几岁的年轻小夫妻为啥不去拍婚纱艺术照,也不期待头披白纱,彼此交换戒指与余生的仪式感。我想了想这个问题,这样不挺省钱省事的么? 花大力气凹造型P图,提前找酒店下订金,费心做电子贺卡将婚事公之于众,选好菜谱、婚纱,与婚庆公司过流程,自己选购喜糖,伤脑筋安排双方亲朋好友的座次……这相扣的环环,没法让人缓缓。 换位思考一下,可能作为一个参加酒席的客人,要饥肠辘辘地等一对新人完成冗长而复杂的流程,才能喝上一口有点冷掉的热汤;要耐着性子等着一桌桌敬酒到跟前,才说出一句百年好合的祝福语离开;甚至于可能和这对新人并不相熟,只不过刚好男方或女方的父母是自己的上级领导。 无论我们承认不承认,摆酒这件事的存在,很多时候并不单纯只是为了见证两个人的相识相知相守,而是面子工程,甚至是赚钱之道。那些在高朋满座中,将爱意说到尽兴的场景,并非人人都向往之。 罗翔老师说过,每个人对“好“的定义都不同,good加上一个s,就变成了商品。 婚姻本身的契约感,叠加太多无关的场面效果,就有可能把一桩姻缘变成一桩生意。 我们都挺懒的,既然父母不需要我们向谁交待,那我们自己给自己一个交待就够了。所以先生问我家要多少彩礼钱时,父母只说了一句话:我家不是卖女儿,共同操持好一个小家就够了。于是先生家出了5万元,父母又当做嫁妆把钱给回了我们。 买好7000元的钻戒,先生家的亲戚长辈按风俗提前送了金饰,我们就在国庆长假先生老家简单开台吃了餐饭,年底动身把彩礼钱花在了旅行上。彼此还开玩笑说,呀,原来我们还挺时髦的。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,辗转上海,日本,底特律,终于到达佛罗里达。在海边玩沙子,在水上游船看古树,一人戴着一顶MADE IN CHINA 的动物造型帽遮风,喝着当地最酸酸甜甜的新鲜橙汁,最后顺顺利利误了机,在定居美国的姐姐家里待了半个月。吃住大约花了不到3万元,剩下的钱又贡献到置换房子里了。 那是我们七年婚姻以来最长的悠闲假期,比起动辄上万的流水酒席和人声鼎沸的喧闹,这种旅行体验挺爽的。到2019年五一前夕,我们又带着父母亲一同去了下纽约、华盛顿、费城,草坪上的樱花像一幅盛开的油画。 我跟先生说了,等将来女儿再大点,我们再老点,对钱再硬气点,我们就要开着房车,去新疆、去西藏,去更远更远的地方了。那时如果到了银魂、金婚,我还是可以穿件白裙子,不必在意时光在我脸上刻下的痕迹。 人生还长,不着急在年华最好的时候将浓烈爱意展现到淋漓尽致,朝暮与年岁并往,不妨一同行至天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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